因工作的關係,我的上班地點就在遠洋漁船的重鎮-前鎮漁港邊。每每看到一些遠洋漁船進港,船身就像是身經百戰,經歷風霜大浪的戰士光榮返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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藉由一些同事擔任觀察員隨船出海執行公務之機緣下,我看到了些許片段的人生,在他們出海的那一刻起,陸上種種,不論朋友、家人、親情、愛情等種種牽絆,彷彿時間暫停般,不再更新,在無數個日出與日落後,到了漁場又開始追逐魚群的新任務,沒眠沒日地工作,還要看老天賞不賞臉,抓的好,船長笑了,大家辛苦也才沒白費。而與一些同事一別,一回首已過近半年,鬍子長了、頭髮亂了、眼神變了,更難想像有些遠洋船一出海甚至1-2年才靠港的窘境。而聖誕節、端午節、中秋節、甚至大過年等重要節日,也只能面對冷冰冰的大海與伴隨偶有的海鳥中度過。

但,海人的思念,並未因遠距離或長時間高壓力下工作而淡忘,而是越來越濃,對於陸上的繁文縟節,舉凡政府的法令、各國的港口規定、公司老闆的三申五令,對其來說,都是缺乏營養且難以下嚥的,慢慢地,心也變成抗拒面對,甚至排斥這些"山頂仔"。習慣孤獨漂泊,也就越不想回到功利掛帥與講求做人處事的社會中了。


每每簽發一張漁船去遠洋作業必須的國外基地證明書,就代表一艘整補完成蓄勢待發的漁船即將出港,有時,真想離開辦公室,到船邊直接跟船長講幾句話:

"一定要平安回來,不論老天爺賞不賞臉,一定要快點豐收滿載回來,因為岸上一定還有很多人也思念著他們",並揮手向他道別。

 

或許因父親曾是商船船員,小時候印象中他一出海也好幾個月,甚至跨年,加上所讀及工作的種種因緣,雖僅只出海1個月實習,沒實際搭乘遠洋漁船出海,但也能些許體會其甘苦與辛酸。望著夕陽下的前鎮漁港,一艘艘排列整齊,等待整補維修的遠洋漁船,我彷彿聽到各船間彼此正互訴海上甘苦、與互相加油打氣準備再出發的聲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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